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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成年人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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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”

    “婧姐!想什么呐!脸蛋儿红的像才当了新娘一样!”

    秦爷的声音把我羞羞的拉回当下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走神儿了,今晚罗教授有空啊?”

    我没话找话,好让脸上的温度尽快降下来。没想到一提罗教授,可依那刚刚还晴空万里的眼波儿悠的一飘,满月似的脸蛋儿上一只尴尬的小兔子被我逮个正著。

    “啊,当然有啊,研究上的事儿从来不马虎的。”

    我心下嘿然,研究上不马虎,就是说话太走肾不走心,害得自己……

    前日里那个诡异香艳的画面再次闪现在我脑海里。再看眼前这个粉雕玉琢似的美人儿,原本残留的不适感似乎被一种带着刺痛的麻辣鲜香所替代。

    虽然仍不忍直视,可偷偷刺探的好奇已经悄悄抬头。

    “研究什么的我不懂,不过,罗教授的手法可真是绝了,受用过的人肯定都会割舍不下的。”

    我憋著隔岸观火的坏笑,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又有一点点露骨,看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嘿嘿!姐,下午党团活动,芳姐又不在,要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,咱们去吃火锅,怎么样?”

    我的小撩拨竟出乎意料的没掀起什么浪花儿。

    秦爷就是秦爷,那压低了声音之后特有的磁魅不羁,就好像个社会小青年儿在胡同口勾搭邻居家刚过门儿的小媳妇儿。

    直勾勾热辣辣的眼神里藏著骄狂与渴盼交织的心照不宣,就差没捧出内联升的缎面儿红绣鞋了。

    “那也叫上罗教授和许博吧,吃完了我们一起去爱都,许博都等不及要拜师啦!”

    不管是不是鸿门宴,人多了才热闹嘛,想跟我一对一的过招,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够资格……

    可惜的是,我的如意算盘没打响,临近傍晚,许博打来电话说临时加班,晚上会赶去爱都上课,让我们自己先享受。

    听了我们的对话,陪我逛了半下午街的可依脚步轻快的跃上楼梯。

    估计她也没叫罗教授。以她藏不住心事的性子,最迫切的需要自然是姐妹淘的私密对话了。

    现在就我们两个人,心情放松也就罢了,看她眼睛里闪动著无厘头的兴奋光芒,我原本波光粼粼洞若观火的心湖好像起了一阵妖风,毕竟还有个秦爷,绝对不能掉以轻心。

    “婧姐,这个地方怎么样?”

    可依飘然四顾,就像一只落在城门楼上的蝴蝶,而我们所在的地方,真的就是一段青砖条石砌就的高高城墙。

    一张张敦实的粗木大桌摆在半人高的垛口边上,每张桌边四个条凳上都绑了兽皮粗制的垫子。除了桌子中间的硕大红铜火锅显得有点突兀,俨然就是戍守的将帅们平素割鹿饮血的所在。

    扶著垛口向下望去,可以看到步阶驰道上三三两两光顾的客人,里面更加幽深的门窗里应该是设置了雅间。

    整个火锅店就是个边关兵所,只是早已不见了旌旗狼烟,门口高悬的酒幌子上跳著四个大字——大风火锅。

    入秋的黄栌红叶错落掩映著这闹市中的一隅。不必去计较这高台青瓦,石阶甬道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古迹。只是这家火锅店边塞牧猎的风骨意趣,就让人豁然开朗,心脾舒畅。

    夜幕将垂未垂,我们挑了视野最开阔的那张桌子对坐。

    可依娇红,我著月白,轻衣长发,飘逸飞扬,给这古意苍凉平添一抹窈窕亮色。别的我不敢说,唯一能确定的是,秦爷肯定不会缺席。

    果然,我还来不及赞叹环境的别具一格,秦爷先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,像你这种婉约派的美人儿最喜欢边关塞外的野味儿了!”

    看她在酒水单上来回瞄了几趟,还是点了酸梅汁,也许秦爷是想喝点酒的,怎奈独酌无趣,也就作罢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拐著弯儿的骂我心野呢吧?咱俩究竟谁是放浪形骸的野丫头,心里没个数么?”

    话一出口,我就后悔了,本来是不想输了气势,差点儿把底牌露了。

    可依姑娘那可是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,岂能听不出话里的揶揄?马上眉目疏朗,察言观色起来,我被她看得直发毛。

    “哎呦呦,这是谁把你调教的,连个‘野’字儿都听不得啦,姐夫是不是天天在家逼著你抄《女则》啊?要说母仪天下,您还真有这个本钱呢!”说着直往我胸前瞟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从小在家背水浒啊,好汉?想混绿林也行,先把事业线填平了再去劫法场哈,沟沟坎坎的不吉利!”

    我勉强守住防线,隔著蒸腾的水雾望向可依。那丫头还真低头去看她雪白的抹胸,那里娇腻蓬勃沟壑宛然,也不知道是丢脸还是长脸。

    “别看啦,真有鬼是藏不住的。”我语带双关的说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蒸汽熏的,还是切换了频道,知道害臊了,可依抬头妩媚一笑,刚才的针锋相对瞬间翻篇儿。

    没办法,人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,好像气氛这东西是她家买断的版权,想播武侠播武侠,想播文艺播文艺。

    “姐,姐夫都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儿了,说来听听呗?”

    这丫头终于有点儿绷不住了,想想也不奇怪,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回到会客室,看见本来该下楼的许博居然回来了,要是还抱着瞒天过海的幻想就真幼稚了。

    “切,没听说过,有听墙根儿的,还有打听人家悄悄话儿的?”

    这话说着我都觉得丧良心,终于忍不住“噗”的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可依以玄幻片儿的极限速度从对面坐到了我的右手边,背对著垛口和人间街市上遥远的灯火,小脸儿红扑扑的。

    撅著嘴儿给我夹了一筷子羊肉,含羞带笑的模样让我直想就地非礼她。

    “别纠结啦,大家都是成年人,快,书接上回,说说你的精品男人们吧!”

    我放下筷子,轻轻拍了拍那张桃李羞红的脸颊。不知从何处生出莫名的感慨,直觉得如此美好的人儿,即便再任性也是可爱的。

    可依背倚长街,悠悠一叹。那神色间的一缕若有似无的落寞,直可尽染了三秋霜叶,羡煞世间终将成灰的红红火火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爱他,他对我也一样,我们在一起更像是同病相怜,相拥取暖。”

    “同病相怜?”

    我只是轻轻的跟著念诵,似乎这四个字后面藏著的是另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“你一定猜不到,我们认识多久了。他是我爸爸的学生,从我记事开始,他就是我们家的常客,可以说,是看着我长大的。我在他那里,几乎没有秘密,很多时候,觉得他比父亲和兄长更让人容易亲近。”

    我沉默著,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上大学的时候,我爱上了一个人,那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孩子,几乎所有的第一名都像是专门为他设置的。他为我写歌,拉兄弟们为我组成乐队,为了陪我寒暑假也不回西北老家。我们去三里屯演出,不为赚钱,只是为了唱出我们的歌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罗翰说,他并不适合我。我说你是嫉妒我,他是我的英雄,我是他的公主!哪里不合适?他说公主应该配王子,不是骑士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,我带他去见我爸爸。没想到,爸爸的态度与罗翰如出一辙。以我的个性,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就灰心。都什么年代了,我们有爱,我们是自由的,这个世界再看不惯也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儿!”

    可依淡定的笑容里掺著几分不甘与自嘲的意味,语气出乎我意料的平和,悠悠一叹,继续说:“可是,我错了,毕业前夕,我们分手了,他回了西北老家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虽然并不吃惊,还是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他说,他太累了,如果留下,他会觉得是在用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北京城,他害怕!”

    虽然很明显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,我还是在她仿若回望往日时光的眼神里读出了宽容,理解甚至还有一丝释怀之后的怜惜。

    那天在后海边上,许博也跟我说起他曾经的害怕,男人也许真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强。

    “那天,我失魂落魄的去找罗翰。他在喝酒,满脸通红,一句话不说。我坐下,他给我拿了个杯子,倒上酒。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白酒,之前光是闻一下都觉得呛鼻子。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,一下子明白了,为什么男人喜欢喝那东西。通透的烧灼感让人浑身战栗,直想把揉碎的心不顾一切的吼出来,那才是真正的痛快!”

    我静静的听着,渐渐分不清眼前的是秦爷还是可依了。

    “罗翰的酒量好得很,我也没喝醉,后来我们一起跳舞,接吻,做爱……从头到尾,没说过一句话,没有哪怕一刹那的犹豫,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,自然而然。”

    可依的眸子在暮色渐深的背景里隐隐放光。我并没有因为刚刚听到的事砰然心跳,满面羞红,竟对话语中描述的两人悠然神往。

    “他的动作勇猛而持久,我数不清来了多少次高潮。第二天,嗓子完全是哑的。他跟我说,我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阳痿,让他重新做回了男人。我说,那我等于给了你第二次生命,你得管我叫妈妈!他就真的叫了……”

    我俩的目光对撞在一起,“扑哧”一声,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,惹得邻桌的男人纷纷侧目。

    擦著眼角笑出来的泪花,看着眼前红衣长发,眉花眼笑的可依,不禁一叹。世间男子,有哪个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妈妈呢?

    “其实,肉体的欢愉可以与爱无关,需要的只是一份信任和坦诚。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,可能穷尽一生也遇不到,抓不住。男人们嘴里喊的海枯石烂坚贞不渝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花言巧语。不这么说就上不了床啊!而真正的爱情来了,不用说,你自然会有感觉,想躲都躲不掉。”

    听她说到感觉,我不觉心有戚戚,的确,爱的降临无需表白,她会直接撞在你的心上,撞得你生疼……

    “罗翰是个单身贵族,身边有很多小姑娘围绕著,我不知道他跟她们是怎么相处的。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总是轻松而享受。她对女人的身体有多熟悉你应该有体会,像那些角色扮演的小游戏也从来不是我们的禁忌。那件事对我们来说,就是单纯的开心,为什么附加那么多沉重又无聊的累赘呢?”

    可依优雅而放松的举著筷子,盯著锅里的羊肉。红亮的双唇说话吃肉两不误,分外的忙碌著,偶尔呼出的热气,像是耐不住辣,也像是畅所欲言,一吐为快后的涤浊扬清。

    此刻,我毫不怀疑,即便罗翰在场,她说的话也不会两样,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她:“那你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么?”

    可依听了,注意力并没有从锅里移开,眉毛仿佛有了重量,淡淡的说:“他心里有个人,十来年了,是个医生,我见过,一等一的妖孽,跟你有一拼!”

    “找死啊,好事儿咋不带上我呢?”

    “你还别说,这好事儿啊,还真的都跟你有关。罗翰告诉我说,给你按摩那天晚上,他硬得能把长城捅个窟窿!”

    我放下筷子,腾的起身去撕她的嘴。

    她“咯咯咯”的笑着,扶著垛口往后躲,不经意间,我的视线被城墙下走来的两人引了过去。

    可依见我神色有异,也转头趴著垛口向下看,瞬间被钉牢在城墙上。

    来人瘦高,穿着藏蓝的短风衣,一派儒雅从容,赫然竟是陈主任。

    而他的怀里揽著一位姿容绝色的美人,长裙曳地,发髻高绾。举手投足虽然浅笑婀娜,行止间却隐隐透着一股英风飒爽。

    服务生带着他们进了一个设置在步阶半腰上的包间。房间不大,之前一直没开灯,可能是他们早就预定好了的。

    包间靠我们的方向有一扇双开的雕花木窗。由于所处的位置独特,底下的散座须仰视才能透窗看到天花板。

    而城墙上的客人,也只有我俩这张靠著拐角的位子才能从侧面勉强望进包间的一角。不知是不是因为常来,特意选定的地方,总之足够私密。

    灯光乍亮,整个房间好像被瞬间灌满了热橙汁,望去直有一股煦暖馨甜漫过心头。

    很快,女子的剪影出现在磨砂的窗玻璃上,已经脱了外套,高领紧身羊绒衫把雄峰险腰暴露无遗,堪堪背对窗子坐下,一只宽厚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肩背。

    没多久,服务生关门离开了。那只大手轻轻搬动女子的肩膀,两个人越靠越近,最后,女子整个身子卧进男人的怀里,应该是半身躺在男人腿上。

    男人的手也早就占领了两座高地,形状完美的胸脯从侧面看去不停的剧烈起伏,显然,那应该是个深情绵长的吻……

    “她就是那个妖孽……”可依面无表情的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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