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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40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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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再不用这班人。

    二月初旬,放告,忽见枫桥地方,有里邻连名呈子,为淫僧强Jian幼女事,僧名叁拙。李御史心中大怒,若果

    有这事,大伤风化。若没有这事,刁不可长。且不批发,必须私行细访,方不致冤枉。

    过了几日,悄悄带了一书一皂,扮做山东枣子客人,打着山东乡谈往枫桥,一路先体访一番,就寻个饭店歇

    了。次日从西新桥,直到观音山脚下,天色尚早,不见烧香的来,独自一个,茶馆里买壶茶吃了。问起叁拙

    ,店家道:「是有财势的和尚,不住在这里,住在花山范家坟相近,我也不知详细,总来不是好和尚。客人

    莫去拜他。」李御史不言语,走了出来。只见远远叁四乘轿子来了,虽是布轿,却开着 子的,前面叁个年

    小女人,後面一个年老婆子,都是华服。一个轿夫,口里说:「娘娘,你们烧了香,不消吃老和尚茶点了,

    快到叁师父那里去,自然有盛馔留你,总承我们早吃些。若是住在那里,明日早来接。」轿内女人道:「且

    到那里看。」李御史想道:「这话跷蹊,女人如何住在山里僧房?」紧紧跟了他前去。山门都下了轿,老少

    四个女人,一齐上殿烧香,那八个轿夫,门槛上,石基上,散散的坐着。李御史也坐拢来,问路上和女人说

    话的,道:「朋友在山里抬轿的麽?」那人道:「正是。」李御史道:「每一乘多少辛苦钱?」那人道:「

    到这里烧香,不过一钱二叁分,若人忙时节,也只待一钱五六分。」李御史道:「方 听见说花山叁师父那

    里,一定多些了。」那人笑道:「这是不论价的了。不瞒老客说,花山范家坟来了个叁师父,是个光头财主

    。相交的女人极多,我们抬的,是他老相识了。抬到那里,凭他们顽耍几时,吃了他酒饭,叁师父每乘与我

    们五钱。若过了一夜,次日早来接了,又吃他酒饭,又加五钱细丝银子,一分也不少的。」李御史道:「方

    有一老叁少,难道都是他相识?」那人道:「老的不知是娘是婆,这不算数,只叁位娘娘。叁师父自己一

    个也够快活了。况他如今收了徒弟,约有二叁十人,怕没几个会弄的。」李御史道:「咱去游玩得的麽?」

    那人道:「当时范提学在日,与民同乐,你便去得。如今他只留女人,不留男人,去也不招接你。」说言未

    了,四个女人下殿来,上了轿,往西南转湾去了,李御史步上殿来。参拜了观音大士,站起身来,一个老和

    尚,捧个化缘疏簿叫道:「阿弥陀佛。大殿上少瓦,求施主老爷布施些,无量功德。」李御史教取过笔来,

    写在疏簿上道:「山东李,香金叁钱。」又道:「小 在後就来,即当现送。」老和尚道:「爷走山东,蔑

    麽宝货?」李御史道:「卖枣子。」老和尚道:「有船在山下麽,可要备素饭?」李御史道,:「这也使得

    ,香金外,再补饭金叁钱。」老和尚高叫徒弟,快收拾素饭。说言未了,烧香的纷纷进来,後面一个小後生

    ,同着一个少年女子,一个捧香纸的家僮,也上殿来。老和尚慌慌张张,走去点香点烛,拜规也去展展。那

    後生和女子双双拜了四拜,女子跪着,後生起身,取了签筒,又跪下去,求了一签,两个 起来。老和尚恭

    恭敬敬,去作了後生一揖道:「王相公失迎了。」那後生讨了签,教和尚详一详。老和尚看了签,道:「什

    麽用的?」後生道:「这娘娘要嫁我,成不成?成了好不好?你详一详。」老和尚道:「难得成!成了也有

    损失。」签道:「有物不周全,须防损半边,不周全,就有损失了。」後道:「家乡烟火里,祈福始安然。

    保福一保福,就安然了,前不好,後来好。」後生道:「这和尚一派胡诌,这娘娘财礼二百两罢了。我连娘

    娘的,已凑足二百两,封好在那里了。只等待行礼。大阿哥张相公、尤相公有工夫,一两日里交与龟子,就

    过门了。若说别样事情,我两京大老就是阁老尚书都察院大堂,都与他相知,那抚按临出京,都有人吩咐他

    ,府县官还怕我,当道府官不好,要奉承我几分,难道我怕龟子?」老和尚就道:「我失言,里面请坐。」

    後生也不回言,洋洋竟同一个女人下殿去了。老和尚又慌慌张张跟着送他,他头也不回上轿去了。正是:

    败翎鹦鹉不如鸡,得志狐狸强似虎。

    老和尚进来气喘喘,邀李御史客堂用饭。李御史随就同他入去,坐了。问:「这後生是谁?」老和尚道:「

    爷是山东,自然不认得他,这是有名的王子嘉。」李御史道:「他是什麽人,你称他相公?」老和尚道:「

    是便是戏子出身,有个缘故。明朝只府县吏员,为说叁考满了,可以选个仓官、巡检、浒墅关书办,部里有

    名册,这两样人,称个相公;一班皂快,也有称相公的。戏子只称师傅;清客只称官人;如今戏子称阿爹,

    ()

    清客称相公了。这王子嘉原是小旦,行奸卖俏,偷得妇人多了。在平湖被乡宦打逐,本班主人大怒,难免送

    官,逐出了班。他因而随着几个老串戏,自己也附在这夥里面,南京北京,在大官府门下,说事过钱,做了

    个大通家。苦不奉承相公,把我光头一顿打,那里伸冤。」李御史道:「他奸骗妇人,为何新察院那里没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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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告他?」老和尚道:「他偷的都是有体面人家,不是乡宦,定是富家,只得隐瞒了。不比花山叁拙和尚,偷

    了整几百妇人,不是银子买奸,定是用势强Jian,如今现有里排邻比,告在吴县正堂。他用了百两银子,买上

    买下,就压住了。」李御史道:「告在都爷那里,新察院那里,难道也压住了?」老和尚道:「爷,你请些

    素酒,我慢慢和你讲,若要正法,除非上司亲提审实了,一顿板子,立刻打死,发与问官,就是清官。大分

    上压下来,少不得一个枷号问徒,又逃网去了。」李御史道:「如今那一个官好?」老和尚道:「贫僧也不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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